互助孝老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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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珊
天还没有亮,山村还笼罩着朦胧的雾霭,“吱呀”一声门响,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门后走出一个挑着担子的高大的女人。此时,远处的公鸡正喔喔喔地啼叫着。
这个时间,平常正是我酣睡的时候,而居住在穆云畲族乡外洋村的互助孝老院的院长郑芳艳却已经是一天干活的开始。我留宿互助孝老院里,是为了了解互助孝老院里人们的生活。虽是深秋,孝老院里温度宜人。清晨的微风,从种满稻谷的田中吹过来,带着稻穗的清香。宽阔的大厅,有三十多个老人静默端坐着,眉眼低垂,如同冬日的暖阳。
太阳一寸一寸从山头露出了脸,郑院长已从田地里挑回蔬菜,片刻不歇,直奔厨房,赶着为老人们做早餐。我蹲下来,一边择着菜,一边向正忙活的郑院长问道:“这里老人这么多,工作量这样繁重,怎不多雇个雇工?”她听了笑着说:“来院里的大多是生活无来源的孤寡老人。虽有些是政府补助的五保户,但随着老人们病痛的增加,已经有多个生活不能自理了,都要雇护工,开销不过来,我能做的就多做点。她们是一群弱势群体,倾注关爱,融化老人孤独卑微的内心,重启她们生活的欲望,本是我一心一意服务的宗旨。”几十年了,从当年的几位老人到如今的三十多位老人;从拥挤的住宿到如今政府补助及爱心人士的捐助,建了三层楼房;从迎进到送走每位老人最后一程的重复中,庆喜自己在爱中行走。院长感慨地说:“世间万物,相辅相成。我与老人们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怀。别人看我在帮助这些老人,但实际上是她们在成就我内心的安然。就如前些日子,走了一位九十七岁的孤寡老人,老人一生尝尽生活的苦难,前几年瘫痪床上,我每天为他擦洗身子。老人临终时紧紧攥着我的手,面容安详。
这时,在分餐装盘的护工接过话茬:“郑院长就像一个陀螺,围着老人们转着,从不停歇。这里的活太繁重了,我是因为感动才留下来做事,要不早就走了。一个院里,只有院长和她的一个姐妹,我们每天护理老人们,喂饭、擦洗,都顾不上吃饭。特别是那些丧失了自理能力,还有患阿尔兹海默病的老人,她们都需要细致的照顾。一日三餐都是这样。难怪住在这里的老人都说郑院长更像一位体贴入微的女儿。”
早餐后,郑院长收拾完碗筷,又开始准备午餐。她知道老人们的基础病,不仅在菜肴上荤素搭配,饮食均衡,又要控糖控盐。接着,她要到村中留守的老人家里去送餐。
我们走在清洁的村道,抬眼望去,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中慢慢穿行,初升的太阳把大树的枝头照得金黄金黄。农民们正在田中忙碌耕作,白云山山麓的外洋村显得格外安详。
我端详着走在前面的郑院长,她身材健壮,个子高大,刚过花甲之年,但精力充沛。就是这精力,使她一如既往对生命充满热爱。
吃过午饭,一切工作做完了,郑院长又去地里锄回红薯。山里的红薯外皮黄,里面红,吃起来甜香滑润。
平时我去孝老院,身边都会带着理发工具,今天也不例外。当我去倒水的空隙,从窗外看到地里郑院长挥动锄头的身影。
望着在白云山五圣峰祥云缭绕中的互助孝老院,我回去定要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献爱心的朋友和我的济困义工团队。当我提着郑院长送的红薯向外洋村告别的时候,心里还是这样想着。
作者:郑美珊
编辑:陈菁婧
审核:林衍 阮珊妮 王雯秋